龙江夜读流动的水乡图闽南日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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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清早小区就笼罩在一片蝉声中。

我的故乡把蝉唤作“红宝船”。小时候,我们常常在蝉放声高歌时,循着它的声音去树干上找寻一只只“红宝船”。盛夏的太阳火辣辣,我们总被晒得像一个个“小黑人”。蝉却不在乎,不知疲倦地奏着一支支夏天的交响乐,直到太阳像一个醉汉摇摇晃晃贴着邻居的楼房,贴着村口的榕树慢慢下坠。母亲拖来长长的水管接上水龙头,把院子里的每一块红砖冲洗得清清爽爽,静下心等着夜风光临。

我和小伙伴悄悄溜到依着伯母家菜园子的小河边,迫不及待地下了水。

故乡在九龙江三角洲的冲积平原上,水系发达,房前屋后都是小河汊。我双手扶着岸边的搭石,浮起身子,双脚噼噼啪啪,把水面拍出一朵朵水花。会游的小伙伴顶上片荷叶早浮到水中央了。伯母的菜园子绿油油的,丝瓜架都搭到了水里,我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丝瓜。丝瓜的“长发”一般垂下来,黄色的花朵像小喇叭,诉说着成长的秘密。就在我下水的时候,堂姐挎着菜篮子来了。她摘下了一篮子的夏天:翡翠般的空心菜、胖娃娃似的瓜、长长的豆角、鲜艳的西红柿……一篮子的清新,一篮子的自然。

我是爱玩水的水乡孩子。盛夏,泡在故乡的河里,浸在碧玉般叶子的瓜棚架下,任流水包围自己,美得想在水里做梦。

父亲周末回来,会带我们到九龙江去捞蚬。捞蚬,除了要有力气,还要讲究方法。有时用脚踩在江底也能踩到蚬,常常小半天就捞了一大桶。故乡的蚬饱满肥嫩,煮汤特别清火,自己煮不完还能分给邻居许多。

我上岸回家的时候,母亲正在做晚饭。夜风调皮地扑过来,冲过水的院子满是夏天夜的味道,有青草的清新,有夜空的凉爽。姐姐把饭桌摆在了院子中间,我们就着夜风边唠嗑边吃晚饭。就是到现在,我也喜欢和父母亲、姐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聊天,感觉像是回到儿时。

我刚参加工作,父亲刚好退休。为了照顾我们,母亲退休后也一起来到城里,住了二十几年。但他们无时不想念着故乡。去年,他们决定搬回老家度晚年。他们说乡下亲切,出门邻里打招呼满脸都是笑容,而且家长里短聊起来都是乡音,听着自在舒服。母亲曾在村里教了几十年书,市场卖菜的多是她的学生、学生家长。母亲一到市场,他们就热情地跟她打招呼,聊家常,为她介绍新鲜的鱼虾、蔬菜。母亲的心里自是觉得舒坦——在城里哪有这样的待遇呢?他们还常常到村头的公园散步,那里也有很多老人家,他们一谈起过去,往事像电影回播,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。

我们理解父母的心思,于是我们也常常回去踩踩故乡的泥土,闻闻海蛎的气味。今年春节因为疫情,我们很久没回去。一直等到春暖花开,我憋不住了,赶紧开车带女儿回去看望父母亲。看到他们安好,真的便是晴天。

穿过镇子的这条公路连接着浒茂岛上从东到西的村落。童年的时候路的北边是一条小河沟,河沟边是一座座典型的闽南砖瓦房。医院、税务所等单位,门口都围着铁栅栏,栅栏的脚跟种满了花,开成了长长的花墙,印象最深的是红木槿和栀子花。红木槿又称扶桑花,它的花朵红艳艳的,漏斗形,好似牵牛花。春天一来临,我们就去采摘这红木槿的花芽儿。我们把花托摘掉,然后用嘴去吸花蜜。花蜜甜津津的,沁人心田。这成了我们儿时一道最自然的甜饮料。初夏,乳白色的栀子花则成了我们光顾花墙的堂皇理由,因为只要采撷几枝放在瓶里,厅堂、卧室一天都飘散着轰轰烈烈的甜香。

村子的北侧是一条渠道沟,连接着整个浒茂岛。儿时的渠道沟沟水非常清澈,起着灌溉农田的作用。人们也常常在渠道里洗洗刷刷。后来随着镇上经济的发达,蘑菇房、手工作坊等的兴起,水渐渐被污染了,几近发黑发臭。这几年,政府重视水环境的保护,开始治理渠道沟。清水又回归了我们的渠道沟。不久前,我打电话回去,母亲在电话那头聊得很开心。她说他们早晨五点多,一人提着一个桶,抱着被单到渠道边洗。渠道边每个村角落都垒了个小码头,可以容纳七八个人一起洗。很多村妇把衣服和被单拿到这里来洗。母亲不敢下水洗,父亲自告奋勇下水,他说,水很清凉,很舒服。

我听了,眼前浮现一幅流动的水乡图。瞬间我的情感被一种东西渗透,牵扯出对故乡的思念,心被故乡水乡的灵动与清凉填满。

作者简介

林艳,福建省作协会员,芗城实验小学教师。70后,生于水仙花的故乡,作品散见于《闽南日报》《厦门日报》《闽南风》《散文百家》等报刊。

朗读者简介

任肖明:南靖县实验小学原副校长,退休教师。

来源:闽南日报

闽南日报社网络中心、专副刊部出品

音频制作:任肖明

图片来源:昵图网

编辑:吴颖芳值班组长:陈静值班主任:罗蓉芳策划:吴荣光值班总编辑:赖雄伟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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