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中医医院荨麻疹 http://m.39.net/pf/a_9159273.html
木门那么旧,条石那么光滑,从门坎一步跨将进去,一个四方的小院向我铺展开了土楼的烟火日常。来之前,我就想,唯有住进一幢真正的土楼,才算进入了福建省漳州市南靖县书洋镇塔下村的亘古内心。于是,这个夜晚,这幢名叫南山楼的古老屋宇,有了一间容留我的屋子。
南山楼,乍阅其名,让我不由想起陶渊明的“悠然见南山”来。想必,筑楼者亦是个读书之人,有隐居避世的风雅情怀。土楼不高,是一幢方楼,面积不算太大。三层的土木结构,外墙足有二三米厚,仅一门可入,防备级别可谓不低。民宿总是讲究情调的,一枝玫瑰、一个竹篓、一块草帘,每一件小物事都倾注着主人的匠心。室内温馨,而一墙之隔的室外,却充溢着原生态的野味。透过窗户向外望,一座山矗立在对面,树木森森,茅草随风左右摇摆。背后倚靠着山,前面望得见水,土楼的建筑果真浸透了客家人的风水哲学。
绕着小院转一圈,皆是农家的陈设与布局。房屋一间挨着一间,一楼多是厨房饭厅,中间一个大大的四方天井,暮晚的光从天井上投射下来,不偏不倚地涂在每一户人家每一扇门窗上。通往二楼三楼,须经过木质的楼梯,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地响,仿佛要通往年代久远的曾经。站在三楼的木质阳台上,仰望四角的天空,深蓝色的天幕如此澄澈,宁静光滑宛如丝绒做成。从高处环视小院,家家户户的光景一目了然:妇女们在厨房和洗菜台前来回穿梭,准备晚饭;婴儿在摇篮里咿咿呀呀,兀自欢乐;男人则在敞开的起居室里泡起了茶,自斟自饮。
我看见每户人家门前都有一个小小的石磨,都还保留着湿润的气息。它们一定每天都在欢快地转动,流出洁白的豆浆、米浆,滋养着土楼人的胃。公用的院坝上,随意堆放着从地里新挖回的红薯、芋子,不消说,这些自己栽种的粗粮,也一日一日地进入了他们的餐桌。一块青石、一盆绿植、一丛半开半合的花,甚至一把将倒未倒的扫帚,都显得那么自然,那么亲切。这,就是我幼年时无比熟悉的乡村生活啊。这时候,一群鸭子摇摇摆摆地排着队自大门而入,回到了它们安顿的居所。夜晚来临了。
夜色愈浓,红灯笼渐次点亮,我迫不及待地要从南山楼走出来,去嗅那山风送来的清爽,去听那叮叮咚咚的水声。一路随意闲走,岔道颇多,却总能得到村民的善意指点。一股浓郁的茶叶香气勾得我朝前行了又行,原来是一位村民正在用机器压制茶饼。茶农热心地将压制的过程又向我演示了一遍,并答疑解惑。茶树就栽在村庄的后山上,茶叶是自己采下来的。制出来的茶,自己喝,也出口到南洋。是的,塔下村是著名的华侨村,村庄里多有漂洋过海的成功人士,这些茶运到那里,便泡出了他们日思夜想的家乡味道,也慰藉了他们难解的乡愁。正如此刻,我行走在这座客家风情浓郁的村庄里,总会想起离别多年的故乡。
穿行往复,便大致弄清了塔下村的格局。所有的房屋、田地、校舍、宗祠,无不依着一条河而筑。在两山相对的一个峡谷里,一条洁净的溪流淙淙潺潺地纵贯其间,圆楼、方楼、吊脚楼错杂有序地排列两岸,石拱桥和水中的跳石连通着两岸的往来。屋子的后面是山,山间开垦农田。从年到今天,千百年来,张姓客家人沿着溪流的两岸,建筑家园、种植粮食、生儿育女、繁衍生息,形成了依水而居的天然带状布局。溪水滋养了河流里的鱼虾,也滋养了山地上的庄稼,更滋养了塔下村的人。可以说,淙淙溪流便是塔下村的灵魂。
顺着小路一直走,我那没有被精心梳理的长头发,领受着山风的轻抚,这是自由的气息。饿了,我便寻着一家小客栈,点上两碟小菜,色泽可人的小炒里,有一盘我最喜爱的溪鱼,味道鲜美无比。我猜,一定是这清泠泠的河水,才将它们滋养得如此丰腴,如此鲜嫩。饭后,伏在一座石拱桥上,看远近星星点点的灯火,听桥下哗啦哗啦的水声,想怎么也想不完的心事,忽觉人生一世,惬意不过如此。
这时天空忽然飘起细细的雨丝来,星星和月亮皆默默地藏起来了。站在桥的中央,前面树影摇曳,背后屋舍安然,村庄深陷于仿佛地老天荒般的宁静中,静得好像一条船停靠在了时间的永恒处。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想唱歌,轻轻地唱,和着雨丝儿唱,在风中唱。这样的夜晚,最适合怀念往事,回到那逝去的青春,将一重一重的浪漫重新打开。同伴拉着我的手,在风中轻轻地跑动起来。我们的白衬衫在风中鼓荡着,像两只风筝,带着我们飞呀飞,飞到那梦与幻的天空中去了。
是夜,我在异乡的土楼安寝,四周一片阒寂,没有什么惊扰我的好梦,甚至,连秋虫的鸣叫也没有。我仿佛真正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。
版面欣赏
出品:中国城市报
作者:朝颜
编辑:四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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